美国传统产业改造主要是通过优胜劣汰的市场竞争过程实现的。美国的经济理论界出于不同产业公平竞争的理念，主张政府只为不同产业竞争创造平等的环境，不主张政府运用产业政策来干预产业形成和发展。但实际上，美国政府的经济政策和资金支持客观上对产业发展起到一定作用。相对于联邦政府而言，地方和州政府对传统产业改造所起的作用更大些。本文先介绍美联邦政府在对传统产业改造的支持情况，供参考。
一、美国传统产业的基本情况
（一）美国传统产业基本划分
美国对传统产业判断和划分的标准是直观性的，官方习惯上将某个区域范围内较早出现的或历史上存在时间较长的产业称为传统产业。
按照美国产业分类标准，全部产业分为私人部门和政府部门。从1987-2001年美国行业产值占GDP的平均比重看，私人部门占GDP的86.6%，政府部门占GDP的13.4%。在私人部门中，农林渔业占GDP的1.6%，其中种植业占1.1%；采矿业占1.5%，其中石油天然气占1.1%；建筑业占4.3%；制造业占17.1%，其中耐用品制造占9.7%；运输及公用事业占8.5%，其中运输占3.2%，通讯占2.7%；商业批发占6.7%；零售业占8.9%；金融保险和房地产业占18.5%，其中房地产业占11.4%；服务业占19.5%，其中卫生服务占5.6%，企业服务占4.2%。政府部门中，联邦政府部门占4.7%，州和地方政府部门占8.7%。
从1984-2003年美国各行业从业人员占非农从业人员的平均比重看，私人部门占83.4%，政府部门占16.6%。在私人部门中，资源和矿业占0.6%；建筑业占4.8%；制造业占15.1%，其中生产人员占10.8%；服务业占62.9%，其中商业批发占4.7%，零售业占11.8%，运输及公用事业占3.8%，信息服务占2.5%，金融业占6%，教育和卫生服务占10.7%。政府部门中，联邦政府占2.6%，州政府占3.9%，地方政府占10.1%。
由于传统产业的范围不确定，无法准确地给出其数字概念。如果将一、二产业全部列入传统产业范围，那么美国的传统产业产值约占GDP的1/4；如果仅考虑采矿业、建筑业和制造业，美国的传统产业约占GDP的23%；如果范围缩小到矿业和制造业，美国的传统产业就只占GDP的1/5左右。总的来看，传统产业从业人员占全美从业人员的比重呈下降趋势。美国制造业从业人员在60年代前呈上升趋势，60年代以后开始逐渐下降。1964-1983年制造业占整个非农就业的23.6%，1984-2003年降至15.1%，而相应时期的私人服务业就业比重则从52.4%升至62.9%。
总的来看，传统产业产值和就业占全美总量的比重较低，但不能就此认为其在美国经济中的地位不重要。美国的传统产业对三产发展起着重要的支撑作用，是美国经济、科技和军事实力的核心成分。政府和私人部门每年都向传统产业投入大量资金，改造和提升其技术水平和竞争力。
（二）美国传统产业和地区经济变迁
历史上，美国传统产业与地区经济变迁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1995-2001年，美国GDP的地区分布平均为：新英格兰地区（6个州）占全美GDP的5.8%，中东地区（5个州加l特区）占18.8%，大湖区（5个州）占15.8%，平原地区（7个州）占6.6%，东南地区（12个州）占21.8%，西南地区（4个州）占10.3%，落基山地区（5个州）占3.1%，远西地区（6个州）占17.8%。
从19世纪到二战前，美国经济重心一直处于东北部，包括新英格兰、中东和大湖地区中的14个州。那里新兴工业发达、人口密集。二战前后，美国的工业重心和人口开始向西部和南部的15个州移动。太平洋战争和以后爆发的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使美国出于战略考虑，将大部分国防工业布局在南部和太平洋沿岸。西部和南部经济占全美经济总量比重不断提高，而东北部经济所占比重逐渐下降，富有竞争力的新兴产业逐渐演变为缺乏竞争力的传统产业，在东北部的重工业和制造中心地区形成了著名的产业“锈带”（Rust Belt）。
（三）美国传统产业“锈带”形成的主要原因
70年代以前，美国传统产业具有相当强的竞争力和自我发展能力，之所以会逐渐走向衰落，形成产业“锈带”，既有国际国内整个外部市场变化和国防工业布局的影响，也有传统产业本身竞争力相对下降等因素的作用。其中生产成本和劳动生产率是决定传统产业竞争力强弱的重要因素。
从美国制造业工资成本与其他国家的对比看，美国的工资成本相对于其他国家越来越高。从1981-84年两国小时工资成本对比看，西德对美国从0.97:1降为0.75：1，法国对美国从0.75:1降为056:1，日本比美国从0.57：1降为0.5:1。相对较高的劳动力成本削弱了美国制造业的竞争力。
美国钢铁工业在战后15年一直保持较强的竞争力，但到70年代其竞争优势就逐渐消失。究其原因，除了生产成本上升较快外，设备改造滞后是主要原因。80年代初，美国钢铁业的主要竞争对手日本采用连铸技术的钢材产量达77%，当时欧共体也达45%。而美国的比重只有21%。
二、美国联邦政府在传统产业改造中的作用
无庸置疑，美国传统产业需要在市场竞争中不断进行自身的技术改造和升级。联邦政府在传统产业改造中作用问题，实际上是如何看待政府产业政策问题。美国主流经济派别认为政府应当为产业发展创造平等竞争的经济和社会环境。其作用主要是运用财政和货币政策调节经济，促进经济稳定发展、抑制通货膨胀、实现充分就业、保持国际收支平衡，保证金融市场和银行系统稳定运行，为企业发展提供良好的法律环境等。联邦政府一般不制定和运用产业政策鼓励或限制竞争性领域的产业发展，只是通过立法在一定程度上规范和监管电力、铁路等自然垄断性产业的经营行为。
尽管产业政策在美国经济界不占主流地位，但在美国经济发展史中还是可以找到联邦政府运用过产业政策扶助和促进特定产业发展的案例。如，19世纪美国西部开发过程中，联邦政府就曾采取向私人铁路开发商赠地的手段鼓励铁路建设的发展；30年代大萧条时期，罗斯福政府也通过新政 （New Deal program）保护和鼓励一些产业的发展；60年代，联邦政府曾通过基金和贷款方式推动乡村电力行业的发展；80年代以来，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联邦政府为加强美国产业的竞争力，加大了产业研究开发的投入，通过增加研发资金，鼓励企业创新，提升传统产业的竞争能力。
美国政府认识到，单纯靠降低工资成本提高美国产业竞争力不现实，大力提高劳动生产率才是美国产业发展的根本出路。而生产率的提高，必须靠企业创新活动来实现。因此，大量增加政府研究开发支出，并鼓励私人部门加大研发投入，就成为联邦政府支持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在扩大还是缩小联邦政府在传统产业改造中的作用问题上，美国的工会、民主党人和因产业政策受惠的私人公司主张扩大政府作用，而倾向于自由市场经济的共和党保守人士反对扩大政府作用。近一段时期，由于美国制造业的失业率较高，国会中少数民主党人还提出对制造业实行税收优惠政策的动议。但主张政府干预和支持产业发展的人士在美国不占主流。
三、美国联邦政府支持传统产业改造的主要做法
美国联邦政府没有专门负责传统产业改造的职能部门。政府对产业发展的支持主要是通过多个联邦部门来实施的。主要做法是:
（一）联邦政府的产业发展战略
从里根政府到小布什政府，客观上都存在一个指导性产业发展战略。里根政府的星球大战计划，在迎合冷战需要的同时，客观上促进国防工业和一些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克林顿政府推出的国家信息基础设施计划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90年代美国信息产业，特别是网络产业的迅速发展。小布什政府的能源战略和能源法案预计也会对能源技术创新和能源产业发展起到一定的作用。最近几届联邦政府似乎越来越重视制定产业发展战略对经济的带动作用。
（二）联邦政府的税收支持政策
抵减应税收入（Tax credit）是美国各级政府普遍采用的税收优惠政策手段。根据运用该政策的目标不同，联邦政府的抵减应税收入措施可分为鼓励投资、增加就业、激励研发、加强环保、开发能源和改造旧区等六个方面。
1、鼓励投资。1961年，联邦为鼓励企业投资，规定将折旧额再投资可抵减应税收入，以后又规定企业投资可按一定比例抵减其应税收入的优惠政策。这项政策几经变迁，断断续续执行到1986年。小布什政府的减税政策对扩大企业投资也产生一定影响。减税后，企业新投资的边际有效税率（Marginal Effective Tax Rate）从27.6%降到23.4%，下降幅度为15.2%，其中公司类企业边际有效税率从31.9%降至26.3%，下降17.6%;非公司类企业边际有效税率从20.8%降至18.9%，下降9.1%。
2、激励研发。自1981年起，企业研发投入可抵减其联邦所得税应税收入。具体做法是，企业当年研发投入在前4年研发投入平均值基础上增加额的一定比例可抵减其应税收入。20多年来，抵减比例和计算方法几经变动。现行抵减比例为20%并实行到2004年6月。预计还会继续实行下去，也可能会永久化。
3、增加就业。1996年的小企业就业保障法授权劳工部设立工作机会抵减应税收入计划（Work opportunity credit， WOTC），规定企业新雇用一个联邦政府认定的9类人员，可相应减联邦所得税应税收入2400美元。1997年劳工部设立福利转就业抵减应税收入计划（Welfare-to-Work Tax Credit， WtWTC），规定企业新雇一个长期享受联邦政府补助的人员，可相应减联邦所得税应税收入8500美元。
4、加强环保。对电动车、清洁燃料车及辅助设施的投入可抵减10%的应税收入，最大抵减额为4000美元。每使用1加仑酒精燃料可抵减应税收入54美分，一加仑甲醇燃料可抵60美分。
5、开发能源。太阳能发电和供热设备可抵减10%的应税收入。风能和生物能发电生产每千瓦小时可抵减应税收入1.5美分。购买和安装节能设备享受抵减优惠。在商用及民用建筑中安装改进能效设备可抵减20%。购买配备节能设备的新房可抵减1000-2000美元，其中低于联邦能耗标准30%的可抵1000美元；低于50%的可抵2000美元。安装太阳能热水系统的可抵1000美元，安装光伏（photovoltaic， PV）系统和太阳能热水系统的可抵15%，最高抵减额2000美元。专家估计，2000-2005年，油气行业的抵减额为80亿美元。其中非常规生产抵37亿美元，油田环境复原抵28亿美元，油田耗竭等抵17亿美元。今年可能出台的能源法案包括了近200亿减税和生产补贴，其中核能、小型石油生产企业、清洁煤技术、酒精行业等受益较大。
6、改造旧区。传统产业地区因企业倒闭或中断经营，形成大量遗弃的旧广址。废旧厂址清理费用高，而且不确定因素多。美国联邦政府通过抵税方式鼓励地方和私人参与废旧厂房和土地的清理平整。联邦政府估算在 2001-2005年，通过抵减应税收入的办法解决旧厂清理问题引致70亿美元的私人投资重建1800个旧厂址。
（三）联邦政府的产业发展资助
美国联邦政府多个部门通过合作、合同、直接拨款等方式向不同产业提供资助，其中主要是研发方面的资助。联邦政府部门的各种资助也被认为是政府对不同产业的补贴。1994年，此类资助在联邦预算列支达100多项，支出总额750亿美元。
1、联邦研究开发资助
国防部每年的研究开发预算几百亿美元，占联邦研发总预算的一半以上。2004财年该项预算占663亿美元，占联邦研发总预算的52.2%。下属国防先进研究项目局（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DARPA）掌握十几亿美元，支持各种应用研发项目，其中也包括民用项目和军民两用项目的研究开发。波音公司、HP公司、德州仪器公司等大批公司都受到DARPA的研发资助。
能源部一年研发资金为80多亿美元，占联邦研发总预算近7%。其能源研发计划每年向企业提供30多亿美元的研发资金。这些资金通过清洁煤技术项目、节能项目、能源供应研发、化石能源、核能供应研究、电力市场、一般科学研究等研发项目计划提供给美国能源研究机构、大学和企业。
农业部、商务部、环保署、运输部和其他联邦部门一年也都掌握数亿至数十亿不等研发资金，用于支持美国的科技和产业发展。
2 、联邦技术创新资助
据统计，商务部为增强企业的竞争力，向一些大企业提供多达上亿美元的技术资助。1990-94 年，通用汽车获技术资助1.11亿美元，IBM公司获技术资助5800万美元，AT&T获3560万美元，通用电气获2540万美元，杜邦公司获1520万美元，摩托罗拉获1510万美元，花旗公司获960万美元。商务部技术局（Technology Administration）为促进产业技术进步设立十多个资金支持计划。1997年，其先进技术计划（Advanced Technology Program）投入2.25亿资金，支持企业进行有关基础研究和新技术开发。
3、联邦产业发展资助
1997年，联邦政府拨款2亿美元，推动新一代汽车的合作研发。由美三家汽车公司合作研发新一代汽车，特别是发展先进的汽车制造技术，将汽车燃料的效率提高3倍，并增强安全性，降低尾气排放污染，使新型汽车更适应市场，增强美国汽车产业的竞争力。
运输部每年向航空运输业提供上亿美元资金，支持机场扩容、候机楼改进等机场规划和建设，鼓励和支持航空业发展小型社区和乡村地区的航空运输。高速公路管理局每年花数百万美元建设高速公路示范工程，支持地面运输业的发展。海运局向海运企业提供上亿美元的援助资金和担保贷款，支持远洋船队发展和海轮制造的现代化。
商务部技术局的制造扩展合作计划 （Manufacturing Extension Partnership），用9500万美元资金建立和维持若干个扩展中心，资助中小制造企业采用现代先进制造和生产技术。该部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每年资助十几亿美元推动水产贸易和出口，支持美国海洋渔业的发展。
国防部陆军工程兵（Army Corps of Engineering）每年支出数十亿美元，用于内陆河道、大坝和其它设施的建设维护，支持和保证水运业和水电行业的发展。
农业部每年资助约1亿美元给农产品出口商，对农业的现金补贴达200亿美元左右。该部还通过保险基金、贷款担保、建立农产品市场信息系统、农业研发、农产品出口信贷等方式支持农业发展。
4、联邦地区发展资助
根据美国1994年瑞戈尔社区发展监管改进法，联邦设立了社区发展金融机构（Community Development financial Institution， CDFI）各种社区发展金融机构的创立和发展提供资金，支持它们为经济困难的社区和低收入者服务。基金成立以来开发了银行企业奖励、金融援助、新兴市场抵税和技术援助等若干个服务计划，向社区发展组织和金融机构提供了5.34亿美元的资金支持。
商务部经济发展局（Economic Development Administration）通过投资和贷款方式向高失业地区的地方政府、非盈利团体、私人公司提供资助，包括技术支持资金，帮助技术转化，为地方工业园和港口等基础设施建设提供资金支持，实施贸易调整支持计划，向困难行业和企业提供支持资金，提高竞争力。
（四）联邦政府的采购支持政策
政府采购是美国联邦政府支持传统产业改造的重要手段。2001年，美联邦政府采购总额为2349亿美元，其中国防部占66.6%，能源部占7.9%，制造业占联邦政府采购比重最大，达36.3%；其他比重较大的行业为：职业和科技服务业占27.8%，商业占4.2%，信息产业占3.7%，运输占2.1%。当年联邦政府的研发采购总额为266亿美元，其中国防系统采购占研发采购总额的 44.9%，其他国防采购占21.6%；一般科技采购占2.8%，能源采购占1.2%。
（五）联邦政府的信贷支持政策
美国联邦政府的多个部门除为产业发展提供资助外，还可向有关产业和企业提供贷款和贷款担保。如商务部经济发展局就向高失业或低收入的经济困难地区提供滚动贷款基金，帮助地区产业的发展。联邦小企业局 （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可向美国小企业直接提供贷款和贷款担保，并提供咨询和抗灾援助。1991-2000年，该局共向43.5万个小企业提供了946亿美元贷款支持小企业发展。联邦住房管理局（Federal Housing Administration）和农民住房管理局（Famers Home Administration）向城乡中低收入购房者提供低息抵押贷款担保。进出口银行提供8亿美元的低息贷款和担保、出口保险。波音、通用电气、西屋等大公司都因此受惠。海外私人投资公司（Overseas Private Investment Corporation）一年向美国公司提供7000万美元的直接贷款、担保贷款和政治风险保险。
由于联邦政府贷款为政策性贷款，一般贷款效率较低。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估算，进出口银行成立60多年来，己经损失了80多亿美元，大部分亏损发生在近15年。80年代，商业贷款的不良贷款率（Delinquency Rate）约为3%，而美国联邦政府的平均不良贷款率为8%。小企业局不良贷款率为20%以上，农民住房管理局（Farmers Home Administration）的不良贷款率近50%。
（六）联邦政府的贸易政策
1988年，国会通过了综合贸易和竞争法（Omnibus Trade and Competitiveness Act of 1988）， 设立了用于贸易报复的301条款、特别301和超级301，授权对违反WTO规定的、侵犯美国知识产权的和履次违反自由贸易规则的国家进行调查并采取反倾销、惩罚性关税等贸易制裁措施。商务部国际贸易局（International Trade Administration）为促进某些行业的出口提供帮助，咨询和市场服务，为地区或行业提供贸易战略并负责倾销和不公平贸易案的调查。
（七）联邦政府的折旧政策
加速折旧是美国联邦政府鼓励产业投资的重要手段。1946年以前，美国政府对固定资产采取直线式折旧方式。以后开始采取加速折旧方式。1986年在取消投资抵税办法的同时，增大了折旧的加速幅度。另外，适当缩短折旧年限也是政府鼓励产业投资的一种方式。2003年，联邦政府为了促进公司投资，将企业折旧的优惠程度从30%提高到50%，并将优惠措施延续到 2004年底。
（八）联邦政府对经济特区发展的支持
为了促进经济落后地区的产业发展，美国国会立法规定可在国内成立特许区（Empowerment Zones，EZs）和创业区（Enterprise Communities， ECs），规定特区和创业区的企业享受多种优惠政策。如，区内企业可发行免税债券，债息率可低于市场债券融资成本的1.5-2.5%。企业为区内居民新增一个就业岗位可抵扣联邦所得税应税收入3000美元。对制造设备和机场、港口、城市水电热系统等基础设施建设可发行免税债券融资。联邦小企业局向区内小企业提供低息贷款。
（驻美国使馆经济处 李云林供稿）
